2023年10月18日下午，北外德语国家讲堂系列报告“中医古籍翻译的体会与心得——以《本草纲目》的翻译为例”在北京外国语大学东院晨读厅成功举办。报告主讲人为德国著名医史学家、翻译家文树德教授（Prof. Dr. Paul U. Unschuld），专攻中、欧医学及生命科学比较史，尤擅长医学思想史、伦理史研究。文树德教授夫人文淑德女士（Ulrike Unschuld）、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学院1977级校友、德国Rolux Leuchten GmbH 公司创始人、中国赛尔富电子有限公司董事荣裕民先生，德语学院党政联席会成员、教师代表及近百名学生聆听讲座。讲座由德语学院党总支书记、院长吴江主持。

    文树德教授生于1943年，曾担任德国柏林夏里特医学院中国生命科学研究所所长、中德医学会副主席、国际东亚科学技术与医学史学会会长。文树德自上世纪六十年代末起与中医结缘，先后撰写了《中国医学：医药史》《中国医学思想史》等著作，并将《难经》《黄帝内经》等数十部中医古典医学著作翻译成英文或德文。2017年文树德荣获中国出版业面向海外的最高奖项“中华图书特殊贡献奖”；2019年获得第六届“树兰医学杰出贡献奖”。2015年至今一直致力于《本草纲目》英译本翻译工作。

                                            

    讲座内容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文树德教授用隐喻概念作为引子，介绍了在将汉语文字，特别是文言文中的汉字翻译成德语时遇到的问题。他以“治”这一汉字在不同词语和语境中的翻译为例，讲述了他在翻译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以及解决方法。他强调，翻译要尊重中医的文化特质，要忠实于原文，在翻译的过程中要回归到该术语产生的语境当中。文树德教授主张从汉字的偏旁字形及其词源出发，理解中医术语背后的系统理念，从而为其选择恰当的译名。例如“五臓六腑”中的“藏”和“府”都有“储存之处”的含义，那何为“臓器”，何为“腑器”，实则都与中医的阴阳理念紧密关联，也反映了中国古代医学对于人体的深刻理解与认识。文树德教授对古汉字研究有着深厚的造诣，在报告过程中，他不时在白板上亲笔写下古汉字，以此配合他的字形分析和史学解读。

        第二部分，文树德教授介绍了他与《本草纲目》一书的结缘和翻译历程。《本草纲目》一书虽由古人所写、诞生时不如现下科技发达，但其对中国现代医学的开创和促进作用是不可忽视的。文教授于1969年在德国学术交流中心（DAAD）的资助下前往台北攻读汉语并学习中医，他的博士论文也与《本草纲目》相关。1980年，他在日本接触到了《本草纲目》日译本，进一步加深了对这套典籍的了解。再后来，文教授发现《本草纲目》现存英译本中存在多处谬误，由此萌生了重新翻译《本草纲目》的计划。文教授介绍了他在2008年翻译项目初创期的国际团队及其重要成果《本草纲目大词典》三卷本，并诚挚感谢了荣裕民先生对其《本草纲目》翻译项目的慷慨资助。

    第三部分，文教授介绍了《本草纲目》典籍的独特历史价值和重要意义。他认为，这套典籍全面地记录了古代中国在运用植物、动物、矿物等不同物质进行日常治疗的丰富医学知识，堪称一部中医药百科全书。文树德教授盛赞《本草纲目》作者李时珍所采集的医学知识来源之广泛，既有专业的医学和药学知识，也有植物学、矿物学、动物学等的古籍文献，还有来自不同民间人士的口头讲述和信息等等。文教授还指出，《本草纲目》打开了一扇窗口，让我们更多地了解到了古代中国的风俗民情以及对疾病和医治的传统理念。

    提问环节，文树德教授回答了关于《黄帝内经》与《本草纲目》之间联系的问题。他认为，虽然如提问者所说，《黄帝内经》与《本草纲目》之间相隔年代甚远，但《本草纲目》作为一本百科全书，除了产生于明代的部分理论外，其同样包含了自周代后期以来中国古代医学的大量理论。

    古籍翻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付出无数的时间和心血。当同学们问到是什么使得文树德教授能够坚持多年完成《本草纲目》的翻译时，文教授提到了“使命感”“清晰的目标”“自律”和“矢志不移”。文淑德女士对此温情地补充道：“此外，还需要耐心，需要一个可以相互理解的团队和良好的团队合作，需要每日赖以生存的面包……最最重要的是需要一种发自内心的热情！”

    报告的最后，荣裕民先生讲述了他资助文树德教授翻译《本草纲目》的心路历程。荣裕民先生从北外毕业后，一直致力于中德之间的文化交流，听闻文树德教授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为《本草纲目》入选《世界记忆名录》的发言后十分感动，决定资助支持文树德教授的翻译工作。

    讲座全程由北外德语学院教师张宁博士和张晏副教授提供中德同声传译。报告内容涉及复杂的中医药学名词和理论术语，两位老师以出色的专业水平圆满地完成了口译任务，赢得了文树德教授和嘉宾一行以及在场师生的高度认可。

张晏副教授（左）和张宁博士（右）现场工作图

    2011年，金陵版《本草纲目》作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与《黄帝内经》同时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世界记忆名录》，这标志着国际社会对我国中医药文化价值的广泛认同。《本草纲目》成功入选《世界记忆名录》离不开文树德教授做出的巨大贡献。参加本次讲座，师生们折服于文树德教授的博学多才，感动其奉献耕耘，学习了中德文翻译的技巧，更深入地了解了中国医药文化的博大精深，增强了对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自信，提升了“讲好中国故事”的使命感。